第八章
江绿汀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江绿汀皱皱鼻子，不信。
昨日她并没有告诉他手机号，必定是顾淼主动告诉了他，这红娘还真是热心。
刘阿姨小声道：“若说狠心，他妈才是真狠心。离婚的时候，霍先生给了她一大笔钱，她拿着钱就出国了，两年来对同同不管不问。霍先生虽然严苛，但真的很爱同同。”
江绿汀只好跟上去。
江绿汀：“……”
再一听他人已经到了门口，直接就愣住了。事已至此，只好答应出门。
刘阿姨对她挤挤眼睛。
她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，能叫他一见钟情，被逼婚逼到饥不择食的份上了吗？
江绿汀一听到他亲自向霍易霆请假，心都要跳出来。
江绿汀窘的脸色通红，做好准备被霍易霆一顿冷嘲热讽。谁知他眸光扫了她一眼，破天荒的竟然什么也没说，转身又出去了。
“去过啊。”
同同跑到第二座桥的时候，就开始瘪着嘴，跑到第三座的时候，一边跑一边嘤嘤哭。
江绿汀很难想象霍易霆这样的男人，周末会安分守已形单影只地闷在家里，而不去约会。再仔细一想，好像很多次周末，他都没有出去。这和她想象中的有钱男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大相径庭。
电话里，沈卓的声音清朗明快，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。可惜，江绿汀没打算和他发展下去，自然是婉言谢绝，说自己没有时间。
她托腮沉思，脑洞越开越大，最后推论出来的结论是：一切皆有可能。
“你好，沈先生。”
奇怪，有钱有wｗｗ.hｅｔusｈｕcｏmcom貌的霍先生，为何如此清心寡欲？
沈卓目光落在这件T恤衫上，简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。看来，她是实打实的没有打算和他交往的意思，否则也不会这样随意，一副出门拿快递的模样。
沈卓看着远处的风景，笑吟吟道：“我很喜欢爬山，可惜S市也就一座眉山，不够高也不够险峻。不过，眉山雨后的景色很美。”
山路边的那个避雨的棚子早已不在，不过这个地方，江绿汀却没忘记。山壁旁长着几棵不知名的矮树，结了许多红色的小果子，红彤彤的煞是好看。
江绿汀忍不住说：“刘阿姨，我不反对跑步，可是居然让他跑那么远，我都很累啊，何况是他这么小的孩子。这根本不是锻炼，简直是体罚。他真是太过分了。”
沈卓忍俊不禁：“菩萨若是如此小心眼，怎么能称之为菩萨。”
江绿汀又心疼又气恼。
两人边走边聊，不知不觉，已经快到悟觉寺。
江绿汀走出霍家大门，一眼看见路边的跑车，和跑车旁站着的沈卓。
他容貌俊美，天生一双温柔如水脉脉含情的眼睛，真是叫人难以招架。还好，江绿汀从不自恋，也没想过自己的容貌能让沈卓一见钟情。否则，被这样的一双眼睛凝睇着，还真是容易自作多情地陷进去。
刘阿姨一副“你看我已经提醒你了”的表情。
沈卓突然停住步子，指着右手边的山壁，笑吟吟问：“你还记不记得这里。”
莫非是……修仙？
沈卓却先开口问她：“你有没有去过悟觉寺？”
“我听顾淼说，你周末也要带同同。我刚才已经给霍先生打了电话，替你请了两个小时的假，我现在在霍家对面的马路上。”
这么一想，好似什么都解释通了一样。他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离了婚，为什么离婚后单身两年没有新女友，为什么洁身自好不近女色，为什么整日板着脸郁郁寡欢……
又或者，他那方面没问题，但是喜欢的是男人？！
夜色清寂，万籁无声。
莫非，他那方面出了问题？
沈卓看见她，也略略怔了怔。
一大一小，气喘吁吁跑完全程，霍同同的眼睫毛都哭湿了。
刘阿姨显然是霍易霆铁粉，马上替他说话：“霍先生很爱儿子的，你不知道，同同刚生下来的时候，他多高兴。那楼顶上的秋千，是他专门给同同做的。”
吃过饭，刘阿姨照顾霍同同午休，江绿汀正要回去码字，手机接到一个陌生来电，接通之后，竟然是沈卓。
翌日早上，霍易霆竟然当真让江绿汀带着霍同同去河边跑步。
“爱应该能让对方感受到，觉得温暖幸福，他这种爱，简直太痛苦了。”江绿汀还未说完，就看见霍易霆冷着脸走进来。
江绿汀无比失望，闷头喝汤。因为他喜欢钓鱼，每周都可以喝到鲜美的野生鱼汤，算是周末来霍家最大的收获。
码字的意义，对她来说，不光是金钱上的收入，还是一种精神支撑，当现实世界举步维艰的时候，她至少可以在笔下的桃源忘记忧愁，寄托梦想。
江绿汀也累和*图*书得上气不接下气，两腿发软。好想打110报警霍易霆虐童，外加虐待员工。
就算他不好相与，冷漠刻薄，但以他这样的身家相貌，想要找个貌若天仙的女友，那也不过是易如反掌。
沈卓摸着佛珠，笑了笑：“嗯，算不上信，但喜欢佛中的禅意。”
沈卓自嘲地笑笑，摘下墨镜，低头看着江绿汀，一本正经地问：“你觉得我哪儿不好？”
沈卓认真地问：“既然我哪儿都好，那你为什么对顾淼说我不合适？”
沈卓望着她笑：“你真是可爱。”
江绿汀不敢苟同，但也不再和刘阿姨理论，反正她老人家是霍先生的铁粉。
霍家主宅沉睡在晚风中，唯有那一盏灯光，固执而孤冷的亮着。
言下之意，沈先生自己去就好。
早饭，霍同同吃的狼吞虎咽。
她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，脚下踩着一双帆布球鞋，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。
她尴尬的摸着头发，呵呵窘笑：“没有，你哪儿都好，很优秀。”
江绿汀捂着心口松口气：“吓我一跳。”
她只当只是句玩笑，没想到竟然是真的，而且霍易霆规定霍同同要跑到第三座桥。
各种离奇念头层出不穷。
下楼的时候，她心里便在想，霍易霆接到沈卓的电话，估计脸黑的都可以磨出墨汁写春联了。
江绿汀看着他脸上的墨镜和手腕上的佛珠，心念一动。突然间就想起了眉山悟觉寺里，那个曾经救过她的那个人。
江绿汀一本正经道：“真的，咱们在一起，就跟虚竹带着天山童姥似的，这不大合适吧。”
除却工资，码字的稿费是她的第二大收入。虽然在曙星的工作责任重大，比较累心，有些家长又蛮不讲理，难以应付，但学校每年两个假期，几乎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用来码字，这一点一直是她不舍得辞职的最大原因。
写到十二点，她关了电脑准备睡觉，一抬头，看见主宅的一扇窗户还亮着灯。
他斜倚在车旁，戴着一副墨镜，看见她出来，便扬起手轻挥了一下。
刘阿姨笑道：“霍先生为人很好，只不过面冷心热。”
周末，江绿汀特别希望霍易霆能出去应酬交际，这样她和霍同同都可以自由轻松一些。可是他居然又去河边钓鱼。午饭时，她亲耳听见他接了几个电话，貌似是约他去打高尔夫还是去郊游的邀请，都被他推辞掉了。
沈卓也真是奇怪，其实她昨天已经算是委婉的拒绝他了，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还先斩后奏地来约她。
脑子因为码字的缘故，特别活跃。
沈卓简直啼笑皆非，竟然还有人嫌弃他高！
只不过，以前在霍易霆那里试探一次被碰了钉子，她觉得，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巧合。所以，面对沈卓，根本连试探的心思都没有。
可是沈卓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，自顾自抬步朝着山路上走。
江绿汀指着他手腕上的佛珠，问道：“你信佛？”
素颜朝天也就罢了，偏偏她身上这件T恤衫是今年淘宝上的爆款，沈家的小保姆也有一件。
江绿汀便讲起自己在眉山遇险的那件往事，说完之后，笑着叹了口气：“估计是我平时不信佛，临时抱佛脚，所以菩萨生了气，才砸我一回。”
可是，江绿汀看不顺眼也没办法。霍易霆是同同的亲生父亲，她没什么立场去和他议论。否则他轻飘飘四个字，便将她堵得无话可说：关你何事。
江绿汀压根都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，竟然如此直率直接，猝不及防，脸就红了。
“今天天气很好，不知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爬山。”
刘阿姨居然还赞霍先生有办法，包治厌食症。
江绿汀平素也很少锻炼，基本上都是坐在码字，体质不是很好，跑到第一座桥的时候就气喘吁吁，被霍易霆说中了，她果然和同同水平相当。
出国两年，这行情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差了呢，怎么就变得如此不被小姑娘待见了呢？
同同虽然只是她的学生，但两年朝夕相处，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远非老师和学生这么简单，内心深处，她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小侄子来疼爱。同同没有妈妈，霍易霆应给予更多的关爱和温柔，但是恰恰相反，严苛的让人无语。
江绿汀脸上红晕愈浓，情急之下找了个借口，“因为你太高了。”
江绿汀气哼哼说：“就算他很爱同同，也应该用个最合适的方式表达出来。爱又不是古董文物，要埋得越深越好。”
她指着山路抱歉的笑了笑：“我昨早上已经爬过山了。”
好吧，她彻底放心了。当晚她格外的注意，码字时，虽然穿着睡裙，但没敢那么豪放的真空上阵。
江绿汀听到雨后眉山，心里一动，不由自主看向沈卓。他个子高挑，气宇不凡，她印象中的那个人，个子也很高，即便戴着墨镜，气质也很好。